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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古書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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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總是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巧合,但這些巧合都好像是命中註定一般按照固定的軌跡運行到我們的身邊。不可逃避的巧合,難以掙脫的命中註定。生命恍如一指流沙,不經意間悄悄從我們之間滑過留不下一點痕跡,終是落入塵土歸於萬千的終途。追尋著冥冥之中的那個軌跡,到頭來,一切都是因果循環,困在迷局中的人是自己,而布局的其實也是自己。

我的客廳很空,不,我的家整個都很空。我沒有一件像樣的家具,連床也沒有,不過我買了一床軟軟的床墊,這樣的生活對我足矣。客廳裏橫著放著一個裝冰箱的紙箱,上面隨便蓋了層床單當桌布。沒有買沙發,連個凳子也沒有,只在箱子邊鋪了一張三平米的大毯子。我臥在毯子上,仔仔細細的看著這本古書,書封是破舊的藍色,書頁也已泛黃,上面的字還是手寫上去的。書很薄,上面一排字《怪力亂神錄》。

對於這本書,我現在懷著蕩漾的情愫。從各個角度欣賞,每一頁泛黃的紙張,每一個手寫的繁體字,全都閃耀著人民幣的光芒。這書不光放家裏能培養情操,就算手頭緊的時候拿出去賣了也夠讓我下半輩子不愁吃穿的了,我突然覺得手上的這本書有些熾熱,好蕩漾啊好蕩漾!

我小心翼翼的翻開,這名字,多霸氣,該不會是什麽神祗吧。一頁一頁,我大概讀了一下內容,呃,這個內容卻讓我有些失落。坑爹向的鬼故事,分明就是聊齋錄異的同人文。上面也沒個署名,準是蒲松林大大的腦殘粉的YY產品,又是一陣失落向我撲來。

鬼故事,鬼片什麽的對我來說就像沒肉的清水文一樣絲毫勾不起興趣,個中緣由也不是一句話就能說的清。簡而言之,一句話,我小時候能見鬼。顧名思義,見鬼就是能看見鬼。比方說,有一次我們老師肩周炎犯了上課的時候老是苦著臉,我實在看不下去,就乘著下課沒人的時候跑去悄悄告訴他,他的背上趴著個渾身是血的嬰兒。當天老師就綠著臉請我家長了,當月的小紅花也沒有了,後來的小紅花也都沒有了……

有了那次慘痛的教訓,我再也不敢對其他人說起我眼中全是妖魔鬼怪的世界,小時候不懂得害怕,甚至還和幾只小鬼做了朋友,結果那段日子我一天比一天虛弱,後來才知道那群小鬼竟然趁我睡著偷偷吸食我的精氣。爸媽知道後,氣的將那幾只小鬼當場用桃木劍劈了個魂飛魄散。忘了說,不光我能見鬼,我全家都能見鬼,註意,這是句陳述事實的話而不是遞進關系罵人的話。

說起我的父母,表面上是兩個公司小職員,背地裏卻幹這些見不得人的事。請註意,這裏的見不得人是真的見不得人,因為見得根本就不是人。說白了就是捉鬼捉妖的蝙蝠俠,他們只在夜裏或是我不註意的時候行動。現在我把那劍掛在房門背後,不過說起來到也奇怪,隨著年齡增長我漸漸看不見那些東西了,直至我十八歲考入大學那年我已與普通人無二。

見不到了固然好,但那些兒時的所見所聞卻像烙印一般深深印在我的腦海裏。兒時我怕說露嘴不願與人交流,後來憋得太久以至於上了大學直接成了話嘮。但車禍的變故又將我推回了原來的深淵,所以大學期間的朋友都是對我照顧有加,時不時來個電話問問我是否還安好。

我將那本古書放在簡易桌上準備回臥室上網,只不過,剛一起身我就想起一件事來,這一想可不得了,我覺得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封面上被我踩出的那個黑腳印不見了!

轟隆——

窗外的雷聲在此刻聽來異常的恐怖,豆大的雨點砸在玻璃上猶如千萬個小人在外捶擊。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伸出手顫顫巍巍地打開門廊的燈,當帆布鞋的鞋底映入我的眼簾時頭皮一陣發麻,鞋底幹幹凈凈的什麽也沒有……

這是要坑死爹啊!這麽多年了,又遇上了,妖魔鬼怪啊你怎麽就愛找我的茬捏?我覺得我現在的表情絕對配得上苦逼二字。惡狠狠的沖著那本古書咒罵了半天,基本上用語言將它的祖墳裏的諸位圈圈又叉叉了好幾遍,但是,一點反應都沒有。作為一個有著多年見鬼經驗的人來說,一般情況下,書裏的小鬼該被罵出來了,但此時,我的眼前神馬都木有!

我壯大膽一手舉著從門後摘下的桃木劍,一手拎起那本古書,此時的心情足夠讓我到論壇上發十篇咆哮體,“你丫有種就給老子出來!我莫七爺可不怕你!”幾年下來,莫七爺這個網名早已取代了莫夕這個名字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誰知這一咆哮,我口水都濺到書封上了,還是沒有動靜。難道是我看錯了?那個腳印其實是我的影子?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將古書往桌上一丟,將桃木劍壓在書上,剛擺好,一道閃電劈來將整個房間照得如同白晝。四周的墻壁慘白的嚇人聲,轟隆一聲驚雷響,我嚇的直接跳到了窗邊,扯住一角窗簾就趕緊拉上,但是,就在那一瞬間,我的心在狂跳之餘顫了一顫。

透過半透明的窗簾,什麽也看不見。但就是因為看不見才恐怖,因為一雷劈下來,停電了,整個城市一片漆黑。

可我的房間裏卻是一片大亮,這光可不是我那四十瓦的日光燈管發得出的。瑩瑩藍光,若有若無的閃爍跳動。

我握緊雙拳,強壓下那顆已跳至我嗓門的心臟,腿有些發軟,渾身漸漸麻痹起來。鬼雖以前常見,但此時這只鬼分明更以前那些都不是一個等級。高等級的鬼,檢驗我心肌強度的時候到了。

身後的光漸漸黯下,我一直在等待,瞪著那簾半透的窗簾,我看見對面的必勝客已經用發電機發起了電,周圍發電機嘈雜的聲音讓我的身體漸漸緩和下來。有些疑惑,鬼兄,既然你要嚇我,為何還不來拍我的肩?難道說,您的耐心足夠等到我自己轉過頭去貼著你的鬼臉放聲尖叫咩?

頭皮酸麻得發痛,連著太陽穴一起陣陣脹暈之感,我實在忍不下去了,繃緊每一塊肌肉緩緩扭過頭去,噗通,噗通,我的心跳聲竟是快而有節奏,我想,若是能發展一下說不定七爺我的音樂細胞也很發達。我盡量轉移著自己的註意力,結果一不註意,本想慢慢扭過的頭一下就轉了九十多度。

“啊——”我喉嚨中迸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我什麽也沒看見,因為脖子扭到了……

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我揉著脖子,再緩緩睜開眼時,什麽也沒有,蹭掉阻礙我視線的淚水再看,還是沒有。

我勒個擦擦擦擦擦,鬼兄,你是沒等到我轉頭就心灰意冷的走了咩?

嗡——

頭頂的日光燈管閃了幾下,亮了。

哢嚓——

一低頭,我頸間掛的那顆狼牙裂了。

大兇啊,大兇!

這狼牙是我自那次被小鬼吸了精氣後就戴在身上的,這麽多年一直陪著我,當年這顆帶血的狼牙上面還總是泛著一股濃烈的腥味,現在也不只是我習慣了還是與我自身的氣味融在一起已經聞不出了。不過自從戴上這個,就算看見些小鬼,他們也在也不敢近我的身了。

此刻狼牙正中裂開一道大口子,我緊緊攥住狼牙,用我的小虎牙緊緊咬住下唇,仔細觀察著四周的情況,一伸手,將桌上的桃木劍從劍穗那頭扯了過來。

轟隆——

又是一聲響雷,直覺告訴我,那本書此刻絕對有古怪。

不知為何,我有些生氣,我覺得這只古代的鬼兄在戲弄我,或者說,調戲我,無論如何,此時我都處在弱勢,我在明敵在暗。拖著沈重的步子,伸著脖子往前一看,擦,這是要坑死爹吧!

書上不知從何時開始,多出一個署名來。

紅果果的三個大字——莫七爺。

顧不了那麽多,我湊上去,撿起書仔仔細細地看了看,那幾個字好像有些年頭,一點都不像是剛寫上去的,難道是七爺我剛才眼拙沒有看見?魂淡啊魂淡,連自己都騙不過去。

再次翻開裏面的內容,似乎還是原來那些,只不過現在讀起來好像有意思多了……難道是署了自己名字的緣故?

莫七爺……

這年頭起個網名想不重名簡直就是無稽之談,不過跟古人重名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緣分?此刻一個莫名的思路在我腦海展開,這莫七爺該不會就是我的祖先吧,原來我祖上也是碼字度日的,那擺書攤的很與可能是個仙人,我的祖先看我撲街都看不下去了,於是特意派人給我從古代捎了本書來。

最近好像玄幻靈異類慢慢熱了,如果將這書中的故事加以潤色,嘿嘿嘿,成神之路一道光明。再說這古書上署的又是我自己的名字,應該不存在侵權的問題,天不亡我啊!我的腦補開始泛濫。

越想越有道理,此乃命中註定,七爺我豈有逆天的道理?思及此處,我想我已經笑的開始抽搐了,祖先啊!你的節操此刻落在我的肩上,我絕不會讓它鋪地!

我收起古書歡樂地向臥室走去,關上客廳的燈,也不顧剛才鋪了一地的恐懼。看看頸間裂開的狼牙,我也只能可惜一下怪就怪它不能承受我祖先灌輸給我的靈氣。用手扯了扯,好像掉不下來,就先這樣吧。打開放在床墊一頭的臺燈,我撲到在床墊上認認真真地瞻仰起祖先送來的這本曠世奇書。

沒一會兒,我便掉進這書中的故事裏難以自拔。好像有一種莫名的力量在我腦海中上演著書中的情景,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驀然驚醒,我的才思如姨媽般洶湧而來。我打開小紅,特意跟度娘確定了一下這本書的版權問題,莫七爺,連個傳說都不是,那麽,我現在要將他變成傳說。

正在奮指敲鍵盤之際,我的目光就那麽莫名其妙的往後一掃,一個激靈,渾身的汗毛絕對全都豎了起來,頭皮險些開炸。

臺燈光幾乎全部被我擋住,但我分明在身後的那片黑暗裏看見了一雙眼睛,一雙黃色的發著光的眼睛。

但我確定,那絕不是人類的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回頭修一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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